往事历历陈毅改造上海妓女

年5月2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攻占了苏州河以北国民党守敌最后一个据点—杨树浦发电厂,上海市区宣告解放。时任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三书记、上海市市长的陈毅于28日正式接管上海市政府。

上海,可以说是中国的“半壁江山”,她的工业总产值是旧中国的1/2,商店6万余家,贸易额近全国的一半,文化教育事业在全国更是举足轻重。然而,国民党留给共产党的,是一个正在瘫痪的大上海。80%的工厂关门停工,大米、面粉只够吃半个月,煤只够烧7天。治安非常混乱,流散在上海的国民党官兵有2万人,特务3万人,难民、乞丐、小偷、妓女达60万人。邓小平得知这一情况后,曾半开玩笑地说:“这些都是我们陈市长的‘子民’哟!”

太阳要照在黄浦江、苏州河上,陈毅的当务之急是恢复生产,稳定人心,稳定大上海。至于对妓女,就没有采用“北京方式”,没有在一夜之间关闭妓院。

当时,上海娼妓占人口比例之高,令人惊讶。约20名上海女子中就有一名是妓女,围绕妓院的“娱乐产业”的从业者约有30万人。上海刚解放,百废待兴,有许多事情要做,市政府不可能收容这么多妓女,给这么多依附于妓院的从业人员提供饭碗。

当陈毅率领部队还在丹阳待命进攻上海时,接管上海城市的准备工作已经进行。一天,大家在一起议论上海的妓女问题,感到这个问题很难办。这时陈毅恰好来了,大家便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陈毅摸摸光头,摊开双手,说:“刚进入上海,要做的事很多,恐怕一时顾不上妓女问题,只好让她们多吃几天苦了。不过,这个问题一定会很快解决的,将来在新中国的字典上,‘妓女’二字应当成为一个历史名称!”

到解放时,上海公开登记在册的妓院有家,约名妓女,这还是浮出海面的冰山一角而已。实际上,不登记、不领证像蝗虫一样到处串飞的私娼,近10万人。

进城不久的一天晚上,陈毅让市政府交际处长陪他了解民情。车子到四马路(今福州路)时,车窗外,五光一十色的霓虹灯斑剥陆离,游乐厅、舞厅门口红男绿女熙熙攘攘、衣衫鲜亮,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陈毅不由感叹,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以极大的克制力,撤走所有重型武器,“以瓷器店里捉老鼠”的作战方针,保护好这座远东地区最繁华的商业都市,保证市民的正常生活没有被突然中断,使旧上海的生活方式原封不动地延留了下来,包括这夜色中的流莺。这不,车窗外,马路两边站满了涂脂抹粉、搔首弄姿正在拉客的妓女,交际处长伸着手指在点数。当车子缓缓开到爱多亚路(今延安路)时,也就是来米距离,军人出身的交际处长告诉陈毅,他点数的结果是,马路边站了名妓女。陈毅神情严肃地对交际处长说:“你光点数,还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脸色吧?粉搽得好厚哟,路灯一照,像生蟹壳一样,虚青,怪怕人的哩,她们实在也苦得很呐!”

又一天,陈毅市长到爱多亚路的公共舞台看戏,警卫人员留在外面,身着便服,在市长的专车附近警戒。突然,一个脸色苍白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上前拉着警卫战士的衣袖,强颜欢笑,向他伸出两根瘦瘦的手指:“困一夜,两块,阿要?”(给你睡一个晚上,只付两元钱,你要不要睡?)警卫战士起初没有听懂,小姑娘见他是北方人,便大着胆子抓紧小战士的胳膊,用普通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年龄相仿的警卫小战士听懂了,怒瞪双眼,大声斥责:“你要干什么?你看错了人,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把小姑娘吓得浑身颤抖,掉头直往漆黑的弄堂里跑去。在回去的路上,小战士将这事对陈毅说了,陈毅听后沉默片刻,说:“你今天吓跑了她,明天她照样又到街上拉客,为了两块钱,很可悲啊!”

上海娼妓如此泛滥、密集,原因在于上海的半殖民地都市经济的畸形发展。周围农村破产后,民不聊生,农村姑娘大批流入城市,许多人无法谋生,被迫沦为娼妓。

上海的现代娼妓,源自于远洋轮码头娼妓的兴盛,这种娼妓被称为“白肚皮”。当时侵略中国的列强军舰,常停泊在黄浦江上,中国娼妓被小船运送到军舰上供侵略者淫乐。这种小船的船底都漆上白漆,上海老百姓痛恨这种行为,贬之为“白肚皮”。之后,随着租界的扩展,娼妓也随之在上海泛滥开来。凡热闹的马路商业区,往往就是妓院的所在地。福州路一带是“中心区”,娼妓密集,一片乌烟瘴气。

四马路会乐里是旧上海妓院最集中的地方

上海的妓院,品种繁多,三六九等花样百出。公娼分“长三”、“么二”、“咸肉庄”、“雉妓”、“外国堂子”等10多类,私娼则有“荡白”、“半开门”、“私门头”、“抛岗女郎”等种类。

公娼中,“长三”又叫“长三书寓”,是上海最高档的妓院。“长三”的妓女年轻貌美,都梦想着碰到有钱的主儿招她们去当姨太太。“么二”是二等妓院。上海最有名的“么二”是六马路上的“陶公馆”。老板把大屋子分成上下四层,隔了三百多个房间,每格里是一张床、一张镜台,一只马桶、一把椅子,又称“鸽子笼”,终日不见阳光,充满腐烂气味。“咸肉庄”则是下等妓院。把到此卖淫的妓女称为人肉市场上不值钱的“咸肉”,嫖客来此称为“斩咸肉”。比“咸肉庄”更低劣的妓院还有许多,都是些狭小凌乱、肮脏不堪的所在,妓女或年老,或貌丑,她们一天大多要接十多个客,赚到的少得可怜的一点钱大都被老板盘剥干净。

与公娼相比,私娼更是悲惨。她们或是在马路上荡来荡去,伺机拉客;或虽有丈夫和孩子,但因穷困潦倒,只能以卖淫为生。

上海刚刚回到人民的手中,作为市长,陈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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