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在和一个朋友的闲聊中,听他说过一句话:“辣椒辣嘴,大蒜辣心。”
一、来源篇(1)
公元前年,长安城。一队余人和人马缓缓地走出城来,为首是的一个叫张骞的人。
彼时长安城的最高领导人正是汉武帝刘彻,这位有着雄才大略的英主多年来对着地图眉头紧皱,案上的油灯被从门缝挤进来的风吹的一明一暗,地图的西边是一个强大到令人头疼的游牧民族——匈奴。一个很偶然的情报让刘彻下定决心,遣人西行,联络与匈奴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月氏国,以图共同攻打匈奴。于是,富有冒险精神的张骞成了不二人选。
张骞接到命令后,异常兴奋,血液中激荡着的开拓和不屈精神开始躁动,同时也深知此行必定是险象环生,不成功便成仁。没有一件事是一蹴而就的,张骞一路餐风露宿,爬山涉水。随时迎接不期而至的狂暴风沙,还要提防着剽悍的匈奴兵。
张骞西行图匈奴单于听说张骞一行人的意图后,便将他们半道截留下来“喝茶”,单于也深知如果大汉刘彻与月氏联手,对自己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于是对张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番威逼利诱,试图让张骞掉头回家。张骞义正言辞:“我负君命,不敢失汉节。”单于拿他没有办法,一度动了杀念,但又怕因这件事与刘彻彻底闹翻。一计不行,再施一计,单于将张骞等人软禁了起来,每天好吃好喝招待。
这一软禁就是十年之久,张骞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无数个夜晚凭窗东望,星辰银河,与十年前在长安时所看到的别无二致,但岁月却已斗转星移,梨花几度盛谢。
终于,机会来了,匈奴放松了对张骞的监视,张骞抓住机会逃离了匈奴,但此时的月氏已经举国西迁至咸海附近,环境改变人,月氏人在咸海生活的有滋有味,早已将与匈奴的世仇扔到了九霄云外。
张骞得知月氏人的意思后,明白再劝说也没有什么用,便掉头东归。东归时,张骞为避开匈奴的势力,临时改变了路线,沿塔里木盆地南部,从莎车出发,经和田、若羌后过青海,但是世事难料,此时的青海已经归附了匈奴,于是命运再一次重演,张骞等人又被请去喝了一年的茶。
一年后,趁着匈奴为王室内乱,张骞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长安,但时间前后已过了十三载,出发时的余人,只剩下了张骞和向导甘夫两人,可谓九死一生。
就这样,张骞的第一次西域之行,没有达到最初与月氏联盟的目的,但却成就了一次伟大的地理探险,对沿途的大宛、康居、波斯、大食、天竺等国的所见所闻,详细地向刘彻作了介绍,并由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成为中国及至全世界对于上述地区第一次最为详细可靠的记载,成为这些国家的古地理和历史资料。
刘彻没有责罚张骞,并肯定了他的功绩,封张骞为太中大夫,甘夫为“奉使君”,以表彰两人。也正是因为刘彻长远的战略眼光和张骞的不惧生死的精神,从这一次的探险开始,7年后,有了第二次的西行,造就了著名的丝绸之路。
丝绸之路的开拓,极大地促进了汉朝与西域各国的经济、文化和交流。华美的丝绸让西域人大开眼界,汗血宝马也让汉人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良驹;汉朝的铸铁、开渠、凿井和金属工具等传到了西域,促进了西域的社会发展;西域的核桃、苜蓿、葡萄、石榴、胡萝卜也极大的丰富了汉人的餐桌和味蕾。也正在这个阶段,大蒜,这个有着强烈气味的半药半菜的植物迅速融进了汉人的生活,大放异彩。
大蒜图来源篇(2)
年,意大利的威尼斯和热地亚发生了一场战争,卷入这场战争中的有一个名人——马可波罗,但遗憾的是马可波罗战败了,他被人关进了热地亚的一个监狱,关进监狱后,马可波罗经常和狱友们说起他在东方的神奇见闻,大家听得入神,非常感兴趣。刚好和他同在监狱里的有一个叫鲁思梯谦的作者,于是,两人合作,由马可波罗口述,鲁思梯谦记录,整理出了著名的《马可波罗游记》。
马可波罗图还是在热地亚,《马可波罗游记》著作诞生年后的年,正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前端,一个靠手工为生的家庭降生了一个小男孩,父亲为他取名叫:哥伦布。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从小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只能帮着父亲做点活计糊口。长大成人后,哥伦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来到了葡萄牙。彼时的葡萄牙是全球航海事业的霸主,哥伦布在这里开始了从一个杂工、小贩,慢慢成长为一个航海家的转变。
除了掌握娴熟的航海知识,哥伦布另外一个巨大的收获是读到了《马可波罗游记》这本书,书中所描写的神秘而又富足的东方世界让他心驰神往,书中描写的泉州港是全世界最大的港口,在这里一年缷下的胡椒就有一百多艘,还不包括其它的香料。书中还描写了一个日本的故事,日本岛的领主有一个巨大的皇宫,用纯金做的盖顶,连大厅的地面都是由黄金铺垫,窗户也是由黄金来装饰。
彼此的欧洲,文艺复兴逐渐走向高潮,各个国家都为争夺财富而扩张殖民地,走在最前面的当属葡萄牙和西班牙。
哥伦布一心想亲自驾船去往神奇的东方世界,成为他毕生的梦想,并为此游说了欧洲很多国家,希望得到这些国家的资助,但都遭到了拒绝。皇天不负有心人,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慧眼识珠,排除一众反对声音,毅然决定支持哥伦布探访东方的航海计划。
哥伦布图年8月,哥伦布带着西班牙女王的重托,率领三艘船开始了艰巨的未知航行。临出发时,女王给了哥伦布两封信,一封给印度国王,另一封给中国皇帝。
哥伦布从西班牙的巴罗斯港扬帆,一路向西航行。当时的地平说已经式微,人们慢慢相信地球是圆的。孤寂的海上生活,哥伦布一直将《马可波罗游记》这本书带在身边,陪他度过了枯燥的时光,激励着他乘风破浪。
终于,经过70多天的航行后,一片大陆出现在哥伦布的眼前,哥伦布一直以为他到达的这片大陆是印度,于是便把当地的居民称之为印弟安人,这个误会一直延续到他6年去世,也没人告诉他这片土地并非是印度,而是南美洲。
哥伦布前后四次到达南美洲,为西班牙和欧洲带去了大量财富的同时,也兴起了欧洲人航海的热潮。而南美洲的土著印度安人则成了牺牲品,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欧洲人的兽性展露无遗。而作为报复,南美洲的梅毒也在这时候传播到了欧洲。
除了财富和美食外,南美洲这片物产丰富的神奇大地上的烟草、玉米、马铃薯也传到了欧洲,当然,我们的主角之一:辣椒,也到了欧洲。
明朝末年,当时称之类番椒的辣椒,正式来到了中国,这种让人吃后头皮发麻冒汗的刺激性植物,在这里焕发了新的生机,对于喜欢吃辣椒的人来说,还是要谢谢哥伦布的。
辣椒图二、大蒜与辣椒的江湖纷争
(一)大蒜篇:
我小时候对大蒜特别的排斥,几乎到了厌恶的地步,每次饭碗里看到大蒜就会夹出来扔掉,如果不小心吃到了隐藏在菜里的大蒜我会将整口饭吐掉,感觉那个味道和口感很奇怪,完全不能接受。
话说回来,应该有不少人小时候和我一样,都不太喜欢吃、姜、蒜这些强刺激性的配料。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渐渐地改变了对大蒜的看法,变得欲拒还迎,每次做菜的时候都会放一些,菜会特别的香,经油爆香炒熟后我偶尔也会吃一点点。
大蒜性味辛、温、有暖脾胃、消症积、解毒、杀虫的功效。进入中国后,深受大江南北人们的欢迎,迅速融入中国人的生活,成为生活当中必不可少的一种做菜的配料,时至今日,大蒜在中国的产量和销量在全世界都是第一。
紫皮蒜图说到大蒜的功效,有一个这样的传说。三国时期,诸葛亮为平定西蜀后方,决定南下降服南蛮孟获,孟获也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角色,知道正面硬刚不过,就施了一条毒计,引诱蜀军到了秃龙洞,这个地方山高林密,道路狭窄,毒蛇恶虫随处可见,更有瘴气弥漫,很多蜀军都感染了瘟疫,丧失了战斗力,诸葛亮一时无计可施,眼看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时幸得一个老者指点:这里有哑泉、灭泉、黑泉和柔泉水,人如果喝下去,没有药可以医治,瘴气也是碰不得,可以致人死亡。诸葛亮听完心里一凉,老者继续说:从这里往西几里路程,有一个隐士结庐而居,他家门口有一种叫“韭叶芸香”的仙草,只要让将士们口含仙草叶,便可让瘴气之毒消散。诸葛亮听后让将士人人口中含一叶,大军平安地度过了秃龙洞。后来诸葛亮向一位郎中讨教,才知道所谓的“韭叶芸香”就是大蒜,因大蒜每株有九片叶子,又称之为:九叶芸香。
北方人习惯将大蒜生吃,特别是吃面条的时候,不啃几瓣生大蒜吃面条会觉得索然无味,吃完以后顿觉神清气爽,一身的安逸。有时候想喝酒了,家里刚好又没有菜了,甚至可以把大蒜拿来下酒。
生吃固然美味,但也有让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吃后口气太重,一股浓烈的异味从口腔内散发出来,要想闻不到这股味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一起生吃大蒜,别无它法。早几年,一场大蒜和咖啡优雅与低俗的闹剧之争在周立波和郭德纲两人间展开。
很多年前,当时还不到二十岁,我和一个北方的朋友一起吃晚饭,当时吃得正是面条,当我看到他拿起几瓣大蒜生吃,一口一口,咯咯作响,非常的享受。好奇心催使我也想试一下,就拿了一颗小的剥开,放在嘴边良久,鼓起勇气轻轻地咬了一口,一股刺激的味道迅速灌满口腔,便和着面条囫囵地吞了下去,也就是这一次,我才知道大蒜的原本味道——居然是辣的,这和我吃炒熟的大蒜完全是两码事,印象深刻,后来也吃过几次,但都是浅尝即止,不敢深究。
从是否能够生吃大蒜基本就可以判断这个人是北方人还是南方人,生吃是北方人的强项,而南方人生吃大蒜的很少。南方人吃大蒜相对要秀气一些,也更有烟火气,一般都将大蒜切片或剁碎炒菜增香,也会拿来做一些凉拌菜。
大蒜除了食用外,还常拿来外用,比如消毒和消肿之类的,也相当有效果,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好象在经常食用的菜蔬中有外用功能的很少,当然,黄瓜除外。
辣椒篇:
辣椒味辛,性热;归脾、胃经。与大蒜传入中国便广受欢迎不同,辣椒并不是那么受人待见。辣椒初入中国时是在沿海,而沿海因气候等原因,接受不了这种吃人冒汗,头皮发麻的植物,于是便开发了辣椒的另外的一种功能——观赏,拿来当花草栽植,一朵一朵小白花点缀在绿叶间,继而结出一节一节的辣椒,颜色或绿、或红、或黄。
辣椒图时至今日,这些沿海地区依然不能接受辣椒,把火辣辣的热情浇灭在了盆栽内。慢慢地辣椒渐入到了内地,特别是到了长江流域的江西、湖北、四川、贵州、湖南后焕发出了爆炸性地味道,这也是全中国吃辣吃厉害的区域,除了上述几个省份,靠北的陕西省其实也挺喜欢吃辣的,每每吃面经常会拌上滚油调好的辣椒面。这些地方经常会爆发谁更能吃辣的争论,而面红耳赤。
伟人毛泽东曾说过一句话:不辣不革命。这句话从侧面生动地反应了在解放前那个激荡的年代里吃辣椒的几个省份所付出的血和汗的努力。
在以前,盐是一种非常珍贵的物资,而地处内陆交通严重不便的贵州更加少盐,且价格高昂,甚至于半年的收成才能换取一年的盐巴,于是勤劳的贵州人便拿辣椒当盐来食用,用来发汗壮力,康熙六十一年《思州府志》中有记载:“海椒,俗名辣火,土苗用以代盐。”
四川人也是吃辣的大省,但是并不是那么纯粹,一半辣椒、一半花椒,称之为麻辣。而只须吃一粒花椒,就会让外地人口腔麻痹,久不消散,不过如果是花椒粉,倒还让人能够接受,比如麻婆豆腐这类菜,就非常好。
麻辣豆腐江西人对辣椒也是非常喜欢,曾经去过江西省武当山下一个叫芦溪的小县城,点完菜闲聊,等菜上来后,不管是什么菜,上面都有一层红红的辣椒灰,这和湖南菜以新鲜的辣椒作为配料情况完全不同,不知道江西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
湖南就不提了,一句话概括:每个湖南人外出都会带上剁辣椒或腌好的辣椒,不然吃不下饭。
勤劳的中国人,在吃这一方面,有着非常高的要求,绝不会将就和屈从,会想尽办法烧出一份合适自己口味的佳肴,这里面最少不得的就是大蒜和辣椒,伴随着中国人口的迁徒,成为江湖一道浓墨。